经过小瞳仔仔细细的查看，她终于在布满黑油漆的监控视频里，提取出了一点点能够看得到凶手动作的片段。尽管不清晰，也能看得出来凶手在愤怒地抖动。梁麦琦由此确认，一定是仇杀，而且是刻骨铭心的仇恨。

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佐证了梁麦琦的猜测，金都晚报的主任汪西被其老伴发现死于家中浴缸，死因也是股动脉失血过多。按照廖岩的尸检结果，死者在死后一个小时就被发现了。而且这次，凶手的手法升级了，试探性伤痕不见了，他是一刀捅中了汪西的股动脉。甚至，没有一滴血洒到浴缸之外，很明显，凶手是个完美主义者。

短短的12个小时内，凶手连杀两人。根据汪太太的证言，汪西曾收到一封恐吓信，上面是一句拼贴出来的话：你将下18层地狱。而汪西夫妇所住的地方，是龙山路1803号。数字18，看起来是个需要关注的信息点。

廖岩认为黄岚一定也曾收到过恐吓信，因为目前为止，凶手的行动保持着一致性和连贯性。按照郑晓炯的说法，黄岚是出了名的言辞犀利，而且以收到恐吓信为荣。所以她就算收到恐吓信也不可能报警。不过，她有收藏自己报道的习惯，因此，郭巴和蒋子楠得以在她的剪报中找到了一堆恐吓信，其中就有一封与汪西收到的一模一样。

黄岚死于18层的电梯，汪西死于门牌号1803的自己家中。而且，这两个人都属于金都晚报。看来这次的案件，应该与曾经的案件报道有关。贾丁立刻让人联系了郑晓炯到警局，想让她帮忙想想会是什么事情，与黄岚和汪西有关，关键词是股动脉和电梯，或者浴缸。

说到股动脉，郑晓炯确实想起来一件往事。三年前，他们报社曾经刊登过一篇杀人焚尸的报道，但由于黄岚的失误，目击证人的真实姓名暴露了。文章见报第三天，那名目击者就被杀死在电梯中，死因就是股动脉失血，听说就是打击报复。今天，正好就是目击者吴优逝世三年的忌日。

这个线索很重要，凶手一定是要为吴优报仇，才选在了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行凶，而且杀人手法也是吴优当年的死因。只不过，那篇文章，郑晓炯是第二作者。也就是说，不出意外，郑晓炯是凶手的下一个目标。当年家属上门讨要说法的时候，汪西帮黄岚和郑晓炯说了几句话，想必是这样，惹来凶手的仇恨。可是，警方经过排查，吴优的至亲里，凡是符合身材条件的，都有确切的不在场证明。

另一方面，汪太太也想到了一件事。去年的6月份，报社外出旅游，回来后还冲印了一张集体照。汪西当时指着集体照跟汪太太说，上面多了一个人，而且这个人已经死了。虽然后面汪西又说是自己看错了，照片也被汪太太丢掉了，但是自从这件事之后，汪西便有了失眠症，常常彻夜难眠。

集体照上多出来的人，究竟是谁。已经被保护在警察局的郑晓炯为警方提供了帮助，她自己手头上只有电子版，但是确实记得当时有发了一张冲印版，被她随手放在了抽屉里。于是，她让同事帮忙拍了照片发给自己。上面果真多了一个人，正是三年前被杀身亡的吴优。这张照片就成了目前唯一的线索，电子版没有吴优的脸，冲印版却有。那么，在冲洗照片的过程中，接触过照片的人，便是最大的嫌疑人。

贾丁带着梁麦琦和小瞳走了一趟报社，找当初提出冲印照片的齐总编了解情况。齐总编三年前还没有调来金都晚报，所以对吴优的事情只是有所耳闻。但他很确定，自己的那张照片是没有吴优的鬼魂脸的。这让警方怀疑鬼魂脸的照片也许就只有三张，是专门针对郑晓炯三人的。

根据齐总编的说法，是摄影部主任负责冲洗照片的。摄影部的主任则告诉小瞳和梁麦琦，他把这个任务交给了属下孔志强。当时冲洗工作都是外包的，就是对面的完美冲印社。孔志强也是拿了U盘将照片拷过去冲洗的。小瞳在查看照片时，确认在孔志强拷走照片前，照片没有任何的浏览和编辑记录。

这个在吴优死后才进入报社的摄影部年轻人，成了最大嫌疑人。